#对越还击战#

114团穿插奔西爱系列之二十一

作者：肖运锬

火箭筒班副班长马德富投放发烟弹成功后，一营王邦友副营长指挥越语翻译和所有在场人员开展瓦解攻势，一齐朝洞口高喊：“缴枪不杀，我们宽待俘虏！”果然，洞中先后扔出来一顶乳白色的盔式帽和一支冲锋枪。大家见状松了一口气，心想：你们这些龟儿子，还是抵不住发烟弹的熏闷和心理攻势，要出来投降了啊！

可是，等了好一阵子，却始终不见有人走出山洞来。陈金玉连长命令8班长冲进洞中看个究竟，8班长用湿毛巾拴在脑后，捂住口鼻，端起冲锋枪，“哒哒哒”地一边扫射，一边往洞里冲去。子弹“啪啪啪”地打在黑暗的洞壁上，溅出团团火星。8班长隐隐约约地看见洞壁的另一侧，还有一个黑咕隆咚的小洞室。他用冲锋枪“哒哒哒”地朝小洞室扫了一梭子，里面没有任何反应。于是，他慢慢地向洞室靠近，想去看个究竟。

当8班长刚刚迈出几步，小洞室里“啪——”的一枪打来，正好击中8班长的腿。8班长反应很快，立即退出了洞外。

原来，躲在洞中的越军头目想用假投降的伎俩，引诱我军进入洞内，逐个消灭。真是大难临头计未穷，一枕黄粱幽梦中！

根据8班长介绍的洞内情况，王邦友副营长立即向团指汇报了情况，并请求团指派出喷火兵前来增援。

王副营长和陈金玉连长根据洞内情况复杂、越军狡猾而又顽抗的实际，为了做到万无一失，经商量决定，在喷火兵尚未到来之前，一边用火箭筒和八二炮轰击，一边派人用爆破筒插进洞口上方的缝隙实施爆破，以彻底摧毁敌方赖以藏身的洞隙。但用爆破筒插进洞口上方的缝隙实施爆破，操作难度较大，派谁去呢？陈金玉连长灵机一动，说：“还是派马德富去，他个子小，人机灵，动作敏捷！”

马德富一听连长派他去，圆圆的脸蛋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，他立即抓起爆破筒，又用他那惯用的万州腔调侃道：“要得——请连长放心，我一定用这根‘铁甘蔗’，让洞里的龟儿子好好地解解渴!”说完，操起爆破筒，纵身跃出自己的战位，像机灵的猴子一样“嘁嘁嚓嚓”地越过山坡，穿过丛林，轻脚轻手地涉过河流，三下五除二地就爬到了山洞的左侧。

这时，掩护马德富的轻重机枪一齐向洞口开火。马德富拧下爆破筒的保险盖，伸手抓住洞壁上的树枝藤条，迅速攀上洞口上部的石缝边。他用牙“唰”地一下拉燃导火管，“嘁喳”一下将爆破筒插进石缝中。洞中的范德才大尉听到响声，“啪”的一枪打来，子弹“呿——”的一声，擦着马德富的耳边飞过。马德富正要纵身跳下时，突然看见塞进去的爆破筒又被里面的越军推了大半节出来。他侧转过身来，又将爆破筒死死地往里面压，里面的越军也拼命地往外推。

就在双方僵持之际，马德富凭借由上向下的位置优势，猛地一下使力，将爆破筒全部压了下去，然后纵身一跳，“扑通”一声落在了石壁下面的草丛里。他刚一落地，就听见“砰隆——”一声爆炸。原来越军在里面用力往外推，爆破筒没有能够落入洞中爆炸，而是在石缝中爆炸了。里面的越军只是受伤，而无性命之忧。

正当王副营长和陈金玉连长为久久不能攻进山洞而着急时，范欲南团长派防化连的1个排长，带着两具喷火器很快就来到了现场。王副营长和陈金玉连长考虑到洞内情况复杂，为保险起见，

他们决定用喷火与爆破双管齐下的方式攻击山洞。

于是，他们立即指挥轻重机枪封锁洞口，掩护喷火兵进入到合适的喷火位置。在距离洞口几十米的地方，两具喷火器各自进入了合适的位置。在随同前来的防化连排长的指挥下，两具喷火器同时扣下发射开关，随着“呼噜——呼噜——”地声响，只见两条红色的火龙交叉着舞动身躯，张牙舞爪地扑进洞内，发出“哄哄哄”的燃烧声。

喷火兵手指一松，火龙顷刻缩进枪管里。陈连长右手一挥，马德富左手捏着爆破筒，右手抱起炸药包，再次冲向洞口。迎着滚滚的烈焰，马德富逼近洞口，奋力将炸药包和爆破筒先后扔进山洞左侧的小洞室，然后转身飞步一跃跳了出来，但他的身上已经沾上了山洞里残存的油火。机灵的马德富顺势一滚，压灭了身上的油火。

此时，只听见山洞里“轰隆——轰隆——”两声爆炸，洞内的烈火熄灭了。滚滚的浓烟夹杂着石块和泥沙，从洞内冲腾而出，“哗啦啦——”地飞溅在山坡与河流中，其中一部分也落在了马德富的头上和身上。马德富

晃晃了脑袋，抖落了身上和头上的泥沙石块，

在河里挥舞着帽子高喊着：“连长，爆破成功了，爆破成功了！”此时，早已涉水过河的陈连长大喊一声：“八班，跟我上！”话音一落，便带着八班向洞内扑去。马德富见状，从后背顺过

冲锋枪，

“哗”的一声从水中跃出，跟着战友们冲进了油烟刺鼻的山洞中。

陈金玉连长带领八班冲进洞口，

眼前

黑洞洞的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。他立即命令第三小组向洞内开火，一、二小组分别沿着山洞两侧的洞壁向洞内摸索前进。洞内的越军见有人进来，立即“砰砰砰”地朝进入洞内的我军战士开火，但是，由于他们的机枪已经被马德富炸毁，所以火力明显减弱了许多。越军开火时，枪口喷出的火光暴露了他们藏身的位置，我军八班所有的火力一齐向他们射击。这时，王邦友副营长也带着人员进洞增援陈金玉连长他们。双方交火的子弹在洞内“呿——呿——呿——”、“嚓嚓嚓”地混响着，打得四处火花飞溅，石渣迸弹。

由于寡不敌众，越军头目带着所剩的几个人员，一步步被我军逼进了山洞的底部。他们借助洞中的钟乳石柱为掩体，又有久住洞内和由内向外的视觉优势，沉稳而精准地向对方射击，致使我军多名战士中弹。王邦友副营长心想：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，我们付出的代价更大。于是，他立即命令身边的通讯员：“快去叫喷火兵进来增援！”

防化连排长带着两具喷火器来到了洞内。王邦友副营长和陈金玉连长与防化连排长商量，

喷火器喷火时，洞内所有战士借助火光，看清越军位置，一齐向他们射击投弹。

随着防化排长一声令下，两具喷火器先后接连向洞底部“呼噜噜——”地喷出长长的火龙。着了火的越军哀嚎着翻滚跳跃，1连3排的战士们趁机“呯呯嘭嘭”、“哒哒哒”地向暴露出来的越军射击投弹。大部分越军被当场击毙，少数中弹倒地的越军还在挣扎，1连3排的战士们冲上前去，“呯呯嘭嘭”一阵乱枪将其彻底“报销”了。

王邦友副营长和陈金玉连长本想留下几个活口了解情况，但等他们下达命令时，所有越军皆已悉数毙命。

于是，只好命令战士们将所有越军尸体抬到一起逐个清点查看。在这些被烧得乌漆嘛黑而且弹洞密布的尸体上，可以看出，

除了1名大尉、1名少尉外，其余十多个都是士兵。所以，当时在场的我军官兵们都一致记得，这场战斗击毙的越军最高指挥官是1名大尉。

清点完毕后，参战的所有官兵相继撤出山洞，回到1连负责防守的团结高地上。只有王邦友副营长一直心存疑问：既然被击毙的越军最高指挥官是1名大尉，那自不待言就是那个范德才了。那指挥范德才的越军头目胡光南又到哪里去了呢？他总不会凭空消失吧！于是，他又折转身去，带着通讯、翻译和侦察人员返回山洞底部，打着手电筒在山洞底部反复搜寻，仔细查找。

果然，在洞底部一个凹陷的石坑中，还有一名乌漆嘛黑、奄奄一息的越军被尘土掩盖着，不仔细查看，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。王副营长用手电照着这个越军，叫通信员把这个侧身蜷缩的越军翻过来看看。

强烈的手电光照着他的脸部一看，只见他突然怒目圆睁，张大嘴巴艰难地喘了一口气，便伸手拔枪，准备向王副营长射击。说时迟，那时快，王副营长身边的几个战士“砰砰砰”地一齐朝这个越军开枪。

顿时，这个意欲作最后挣扎的越军，从头到身子都变成了蜂窝。看来，这名越军还真是“男儿到死心如铁，宁作蜂窝不顾身！”

从这名越军的举动和气质看，他绝不会是一个意志薄弱的普通士兵。于是，王副营长他们在手电灯光下仔细察看，发现这名越军面部已经被火焰熏得漆黑且弹洞密布而无法辨认，衣服上的领章牌不知什么时候被摘除了，身上及其周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其军衔、身份的东西。所以至今这名越军尸体的身份已然是一个谜。假如说，这具尸体就是范德才的上司的话，也就足见他是一个十分狡诈机警的沙场老手，临死也没有在对手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，以避免对手把他作为战场宣传的证据。真可谓是：出师本欲救柑塘，兵败无援身先亡。生前豪气贯交趾，纵死无痕留迷茫！

一等功臣、战斗英雄马德富

鉴于马德富在这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，战后他荣立一等功，昆明军区授予他“战斗英雄”的荣誉称号。114团1营1连因在整个作战中表现出色，荣立集体三等功。

注：交趾——我国汉朝时代设

交趾郡（即

越南

），后以“交趾”就成了古代越南的代名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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